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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努力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半途停下来呢——Cora
  • 标签: 占星冥想工作坊亲密关系(2013-01-05)

大卫的“我是谁——灵魂的画像”(即现在的“内心创伤疏导和治疗”)工作坊已经结束一周了,但整个人好像依然被一层海王式的雾气笼罩着,吹不尽推不散。半梦半醒之时恍然显现的洞见,仿佛带来了片刻的喜悦,但深深嵌入记忆的情绪暗流瞬间又将整个人拉回百千万劫的无尽深潭之中。英文中最常用以形容这种感受的一个词是“overwhelmed”,真是很难找出更加贴切的词汇了。

工作坊开始前五天,我们还没有公布详细的“课程说明”。不断有人打电话来询问工作坊的情况,我和哑哑都不知道大卫会讲什么,也无法给出更详尽的回答,心里都有些焦急。“成长”、“疗愈”这样的词汇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太过虚幻,好像没有说服力,人们总是想要知道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你能为我带来什么?你怎么保证?

我跟大卫说,你得写一个“课程表”之类的东西,比如每天上午讲什么,下午讲什么,不用太详细,有个标题就行了。接下来大卫给出的关于工作坊的介绍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这并不像我之前所想的那样是一个“课程”。当我听到他说我们只用半天的时间来介绍基本的概念和原理,剩下一天半的时间都是在帮学员“解决问题”的时候,我很惊讶。我还特别向他反复确认,我们是不是真的要用一天半的时间来处理每一位学员的个人问题——当时我的脸上一定写满了吃惊和怀疑。大卫进一步解释,这是一个“Experiential Workshop”,我们可能会像家人那样席地而坐,讨论每个人的问题,互相帮助。我得承认,这听起来并不怎么吸引我。我喜欢接受知识的传授,而且最好是经过浓缩的抽象原理,这会让我感到比较“有料”——时间是如此宝贵,我总是想用尽可能少的时间去吸收精华。我想把“体验”的步骤都跳过,直接去占有那些最“有用”的东西就好了。所以得到这样的回复时,我的第一反应有点点疑虑。

但我是相信他的。因为我知道,大卫是一个能够为身边的人带来奇迹的人;而我也知道,存在于我体内的一部分,是那样渴望奇迹的降临,无时无刻不在呼唤呐喊着。

大卫在工作坊的一开始就说:“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在今天就会有新的认识和感触,有些人可能不会。有些认知的变化可能在一个星期、甚至一两个月之后才发生。我们今天可能会触碰到某些情感的阀门,你当时或许觉得没什么,但是几个星期后你可能突然有了强烈的反应——你可能会做非常有能量的梦,或是嚎啕大哭却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的“故事”我在书里读到过,我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但我始终觉得,这不太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习惯了做一个观察者、一个看客;我确实期待一些神奇的事发生,但我从来不相信那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喜欢看别人哭,却很难让别人看到我哭;我也容易为别人哭,却很难承认自己的悲伤也需要释放。

在这个工作坊中,我的身份一半是工作人员,一半是学生。就像一位学员在第二天跟大家分享时所表达的心情一样,我以为我是在这里“学习占星”的。我期待在这两天的时间里能学到一些更加实用、有效的占星技巧,最好是能在第一时间“唬住人”的那种,这样我就赚到了。我当然也想到了在这两天对生命的共同探索中,一定伴有某些情感上的冲击,或许会给我带来一些特别的影响——我确实有这样的预感。但我更多地还是抱着一个看客的心理,我想如果有人获得了帮助、受到了启发,我或许在旁边也能沾点光。如果有人在这个工作坊上经历了情感上的冲击或心灵的洗涤,而坐在旁边的我,能够收获一些感动,这样我就很满足了,这也是我对这个工作坊最初的想象。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相信这个工作坊上的大部分人(如果不是所有人的话)也一定有类似的感受。那么多埋在记忆河床中的情绪残骸被挖上来,他们可能是冰冷的、腐臭的,甚至一滴一滴渗出仇恨的毒液——因为从来没有人愿意正眼瞧瞧他们,从来没有人听到他们在无尽的黑暗中发出绝望的哭号。而现在,他们被领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有人为他们拭去身上的灰尘与血污,给他们披上温暖的毛毯。我仿佛看到那些被哀伤压得动弹不得的小孩,从阴影中探出头,怯生生地走到阳光下、草地上、溪水边,然后坐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这几天情感的翻涌常常让我有无力之感。当情绪的波浪铺天盖地向我压来的时候,我感到自己就像一个被抛进大海又不会游泳的人,明明已经被浪打晕了却还在力撑清醒,想要大口呼吸却只是把咸咸的海水吸进口鼻。最后放弃挣扎,放弃抵抗,任眼泪流淌,精疲力竭之后,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一周开始的几天,常常坐下来就想哭。好像想起很多委屈的事,心底埋藏了多年的悲伤被翻搅上来。想起童年时不被母亲认可的悲哀、长大以后对家庭的愧疚;想起青春期时对自己性别的不认同,多年以来不相信自己是美丽并值得被爱的;想起大学时代无果的爱情、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却又远在天边般遥不可及的想象中的爱人;想起一些有头无尾的努力、被恐惧击倒的梦想……

起初我觉得我是在哭自己,那些令人伤怀的场景像一幅幅照片掠过我的脑海,每一幅都能激起情绪的惊涛骇浪。然而渐渐又觉得,似乎不完全是在哭自己,但那又是什么呢,没有头绪。最后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让眼泪流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跟一位朋友倾吐这两天的感触,说起我应该学着习惯哭泣。我是很爱哭的人,但是很少会让人看到。有时候静静地坐在那里,对着电脑屏幕,已经哭得头晕眼花,却可以一点声音都没有,让身体像尊雕像。土星对月亮的压迫至此,月土合七宫真是我需要花大力气去解决的一个功课。随即我又想,为什么在大卫的工作坊上,大家都可以让压抑多年的真实感受自由流淌出来,甚至是让那些被埋藏在潜意识里几十年的创伤的种子终于得见天光——这真的是一种奇迹。而这奇迹的发生,大概就来自无条件的接纳吧。

因为在这里哭是安全的,没有人会评判你的悲伤、拒绝你的眼泪。而我们从小就生活在各种评判与恐惧里,最终因为恐惧别人的拒绝,而习惯了自己拒绝自己。

后来我跟大卫说,“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年的时间去明白,自己是值得被爱的。”每每想到这里,都对自己感到深深的抱歉。而我也知道,我所经历的生活比起大多数人已经平顺得太多。我知道生命可以给予一个人的苦难与考验,常常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的;我虽然无法一一经历,很多时候却能感同身受。

这些混乱的思绪整理到现在,心里已经觉得平静了很多。虽然我知道这样的平静只是暂时的,生活必然会以无休止的刺痛与挑衅来考验我们活出真实自己的承诺。但能拥有短暂的平静,在这一刻,已经意义重大。

这时我想起那位让我在幻梦与幻灭间挣扎多年的遥远的恋人,我突然想:有些爱,不是对这个人的;而有些悲伤,也不是属于我的。

我们做了那么多努力,都是为了看到自己原本的样子、忆起生命原本的美丽。怎么可能半途停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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